Thursday, September 27, 2007

12歲小女孩



1998年8月24日,一場特殊的追悼會在山東加祥縣後中莊舉行。 死者申春玲是一位年僅16歲小姑娘,但她卻享受了這個村最高的葬禮規格, 她的三個哥哥穿上了為父母送葬才能穿上的孝衣。 在靈柩前長跪不起,全村老少自發地佩帶 黑紗哭著為她送行---- 然而有誰知道這位早逝的姑娘其實與這個家庭沒有任何血緣關系,她只是一個連戶口都沒有的繼女;在繼父癱瘓,親母親離家出走後, 她卻勇敢地留了下來, 用柔弱的雙肩托起了四個大學生哥哥! 1994年6月,失去丈夫的春玲的母親帶著申春玲姐弟從山東范澤龍周集來到加祥縣後申莊。春玲的繼父申樹平是一個木匠,為人忠老實。繼父上有70多歲的二老,下有四個正在讀書的兒子。其中大兒子申建國在西安交大讀書,其他三個兒子在縣裏讀高中。儘管家庭負擔很重,但繼父有一門高超的木工手藝,再加上一家人勤儉節約,生活過得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對於春玲母子三人的到來,繼父全家都表現出極大的熱情。或許因為家中沒有女孩的緣故,爺爺、奶奶、繼父都對小春玲疼愛有加,哥哥們更是親熱地叫她小玲鐺。小春玲到繼父家時,早已經過了上學的年齡,可是由於父親去世,她只能失學在家。繼父知道後二話不說,拿錢給她上了學。家裏本來就有四個孩子上學,再加上小春玲,繼父的肩上又增添了一份負擔。好在繼父勤快,農閒時間常跟鎮上的建築隊外出施工賺些外快,總算能對付家裏的支出。 小春玲非常珍惜這來之不易的上學機會,第一學期就考了個全年級第三名。 除了學習,她還包下了部分家務活,一有空閒,就幫幾個哥哥洗髒衣服, 幫繼父抬木頭、拉鋸,繼父逢人就誇:我這輩子有福氣,天上掉下個好女兒! 然而,快樂的時光轉眼即逝,一場橫禍從天而降。 1995外初夏,繼父在一次施工隊中從三樓摔了下來,癱瘓在床。一根大樑倒下了,整個家庭的經濟來源斷絕了,而且為給繼父治病背上了沉重的債務。看著癱在床上的病父,二哥申建軍率先提出輟學,父親堅決不同意,因為他和老三馬上就要高考了,他的成績在全校名列前茅。老三、老四也要求輟學,好挑起家庭的重擔。 正在哥哥們相爭不讓、繼父左右為難之時, 小春玲卻提出由自己輟學,幫媽媽支撐起這個家。 繼父流淚了,爺爺、奶奶也不停地抹淚。繼父沉痛說:玲兒,爹對不住你, 你的幾個哥哥讀了這麼多年書,現在放棄可惜了,只能委屈你了--- 三個哥哥也緊緊握住小妹的手,並在父親床前共同許下諾言: 不論以後誰考上大學小妹的這份恩情要加倍償還。 可剛剛走出磨難的春玲母親卻承不住再一次的災難打擊。她從醫生口中得知,丈夫很可能終身癱瘓在床,她對這個家徹底失去了信心,更懼怕自已挑起這副沉重的擔子,決定帶著小兒離家出走。任春玲如何哀求,如何勸止,母親還是在繼父受傷三個月後離開了危難的家。母親走了,家裏的支柱又斷了一根,爺爺、奶奶成天抹淚,繼父唉聲歎氣,哥哥們心中更是怕恐不安。家裏又陷入一片淚雨紛飛中。村裏的人們也好心地勸慰春玲: 「這裏沒有你任何親人了,你也回范澤你姥姥家吧,要不,你會受一輩子苦的!」小春玲堅定地搖搖頭:「不,我不能走,俺娘走了俺不能再丟下這個家。」小春玲把哥哥們叫到繼父的床前,一字一句地保證道:「爹,娘走了,是娘沒良心;我不會走,我要留下來陪你們共渡難關,從今天起,我就是你的親生女兒。」這一年,申春玲年僅12歲。 【只要哥哥們有出息了,就是小妹有出息了】 小春玲說到做到,她包攬了家裏所有的農活和家務,和真正的家庭婦女一樣日出而作, 日落而息,為整個家庭精打細算地過日了。小春玲知道,這個家要想好起來,首先得讓繼父好起來,所以,在繁忙的農活之餘,她一刻也沒有停止為繼父治病。 1996年盛夏,由於天氣炎熱,繼父的病情加重,小春玲決定帶他去濟寧市住院治療。安頓好家裏的事,她拉著板車上路了。80多公里的路程她足足走了兩天一夜,走到目的地時,她的腳磨破了,肩也腫得老高。在醫院為了節省住宿費,春玲住在醫院的自行車棚裏,看車的老大爺以為她是討飯的乞丐,幾次往外攆她。 小春玲只好實話實說,老人深受感動, 不僅把她睡覺用的板車放在最裏邊還專門為她找了一頂蚊帳。 在春玲的精心照顧下,繼父的病情得到了穩定,她又拉著繼父走回了家鄉。 剛回到家就趕上了麥收。哥哥們都在上學,爺爺奶奶只能幫著做做飯或捆麥子,7畝多地的麥子只能*春玲一個人。為了搶收,好連續幾天都睡在地裏, 累得實在支撐不住了,就趴在麥跺上睡一會兒,醒來以後接著再割。 由於心急,再加上過度勞累,小春玲的嘴上起了水泡,手腳也磨出了血。她真有些支撐不住了,可剩下的兩畝麥子怎麼辦?這些都是全家人的口糧啊!她急得禁不住在麥地裏失聲痛哭起來,哭聲引來了鄉親們,大夥對她同情不已,七手八腳幫她割完了麥子。這次艱難的麥收,換來了全家的糧食,二哥在高考中也取得了巨大的豐收,他以優異的成績被上海同濟大學錄取。手捧著二哥的錄取通知書,小春玲似乎忘記了自已的勞累,高興地跳著、喊著。望著又黑又瘦的小妹,落榜的三哥申建文不由地流下了傷心的淚水,自責地說: 我對不起小妹,她為我們受了這麼多苦,可我卻----說著痛哭起來。 小春玲慌了,拉住三哥的手,勸道 :「哥,今年考不上,明年再考,你別灰心!」 小妹的話讓申建文更是慚愧不已,他表示不復讀了,留在家裏幫妹妹。 春玲執意不肯,她哭著問三哥:我受苦受累不就是讓你們好好上學嗎 ? 哥哥們有出息了,就是我有出息了,你怎麼就想不通呢!三哥終於聽從了妹妹了勸說,也決定複讀,二哥去上海讀書的日子越來越近。3000元的學雜費壓得全家人喘不過氣來。 無奈之際,小春玲想到了賣血。第一次去血站,因年齡太小,醫生不給抽;第二次去,她虛報了年齡才被允許抽200CC血。當她拿到400元"營養費"時,臉上的愁容仍沒有散去。她知道,這 400元錢對於3000元的學費只不是杯水車薪。 於是,她第三天又一次來到血站。這一次,醫生說什麼都不給抽了。 情急之下,小春玲向醫生下跪講述了賣血的原因。 醫生沉默良久,才歎了口氣說: 好吧,就這一次,以後可別再來了;你還小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這位好心的醫生象徵性地給她抽了少量的血,並從自已的口袋裏掏出錢,湊了700元錢給了小春玲。小春玲感動得直掉淚。 回到家,春玲如數把錢交給了繼父,繼父忙問她從哪來這麼多錢。小春玲撒謊說是借的。細心的二哥卻從她那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臉上明白了一切。他抓住小妹的手看了又看,又從她兜裏掏了兩張賣血的收據,全家人都驚呆了!可是,這些錢還遠遠不夠學費的一半,繼父決定賣掉一塊老宅地基,爺爺奶奶也決定把他們準備打壽棺的三棵大楊樹賣掉。繼父不同意,兩位老人執意說:「小玲子為了咱這個家拼了命了,我們還要那棺材幹啥。」 在全家人的努力下,二哥、三哥的學費總算湊齊了。為了讓二哥申建軍體體面面地去上大學,小春玲連續幾個晚上沒休息, 給哥哥縫製了新棉被和新布鞋。監行前,春玲去車站送二哥,她說: 「二哥,咱家雖窮,但有志氣,你一定好好學習,別擔心家裏, 你在外面也別苦了自已,需要錢儘管來信給家裏說,俺給你操辦。」 申建軍再也忍不住了,他把小妹緊緊地摟在懷裏,感動得淚流滿面---- 【你們可以忘了我,但不能忘了你們的妹妹】 哥哥們上學走了,小春玲開始盤算著怎麼賺錢給繼父治病,為哥哥們繳來年的學費。 起初,她也想著跟村裏的女孩子們外出打工,可家裏的三個老人沒人照顧,她只能在家想辦法。冥思苦想後,她決定種棉花到富。種棉花與種其他農作物不一樣,管理起來不僅費事,而且噴灑農藥也很危險,可小春玲卻在心裏盤算著一年下來種棉花大約可收入八九千元,就毫不猶豫地開始忙乎起來。她雄心勃勃地種起了棉花,可不久,魯西南地區的棉花全部遭受到棉鈴蟲的襲擊。這可急壞了小春玲,身材沒有棉花高的她趕緊背著20多公斤重的藥桶在棉田裏噴灑農藥。 她聽人說,中午最熱的時候,除蟲最有效。她就挑中午陽光最強的時候打藥,炙熱的太陽曬得棉田像個大蒸籠,令她常常喘不過氣來,她只好噴灑一行就出來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一天中午,由於藥桶漏水,她中纛暈了過去,被村裏人發現送了回去。醒來後,她不顧繼父勸阻,又掙扎返回了棉田---- 巴心巴肝的苦做終於換來了棉花大豐收, 可由於當年棉花收購價太低,小春玲依然沒能把攢到她計畫的錢。 聰明的她又動起了腦筋,什麼賺錢她就幹什麼。 農閒時,她和別人一起收過槐米、柳條,也推銷過草帽,黃豆。後來,她聽人說泗水的蘋果便宜,她又跟著村裏的大伯去泗水販水果。每天晚飯後拉著地排車上路,天亮時趕到蘋果園,裝上車就往回趕。壯年男子拉一排車,她也拉一地排車。在路上,別人都吃蘋果解渴,她卻一個也捨不得吃,連爛了點的也留下給繼父,爺爺、奶奶吃,四哥申建華看到的僅14歲的妹妹如此艱辛,心中實在過意不去。他決定退學參軍,留下來幫妹妹。 小春玲卻很支持哥哥,她偷偷地勸慰哥哥道:「我最羡慕的是軍人,留在家裏又有什麼出息呢?你放心去吧,家裏的困難我能頂住。」 經不住小春玲的一再勸說,繼父終於同意了。 四哥去部隊那天,小春玲從口袋掏出一大把皺巴巴的零錢塞到哥哥手裏: 「 哥哥,這是80多元錢,是俺省下來的,你留著零用,到部隊後你好好幹,爭取當個軍官回來。」 申建華的眼睛濕潤了。 1997年春節,是小春玲最快樂的一個春節。除了四哥在部隊外,三個哥哥都回來了,並且三個哥哥都為小妹準備了新年禮物。大哥帶給她的是一套新衣服,二哥送給了她一條紅圍巾,就連三哥也給她買了一盒美容霜。小春玲抱著禮物從裏屋跑到外屋,不住地跳著笑著,此時的她又恢復了孩子的天性,那麼天真活潑。 小春玲喜悅的神情讓全家為之動容,繼父的臉上也綻開了笑容。他把兒子們叫到床前,說:「 你們三個哥哥做得對!玲玲太苦了,以後你們有了本事,可以忘了我,但不能忘了你們的小妹。」 我們永遠愛著你────親情小妹 在繁忙的農活中,春玲始終不忘給繼父治病, 一有希望,哪怕山高路遠,她也帶著繼父去。 蒼天不負有心人,繼父的病有了很大的好轉,有時還可以拄著拐杖挪步。哥哥們也是學業有成。大哥申建國在完成本科學業後又考取了碩士研究生。 四哥申建華在部隊入了黨,並被提拔為班長。 1997年9月,三哥申建文高考順利過關,被山東中醫學院錄取。 1998年3月,奶奶突然重病,臨終前,老人緊緊抓住小春玲的手艱難地說:"玲兒,奶奶這輩子不虧,有你這麼個好孫女,奶奶真捨不得人呀!" 說著老人顫抖著從枕頭底下摸出一個玉手鐲遞給春玲,春玲遲疑著沒接。爺爺說:玲兒,這是奶奶原本留留給你長嫂的,可奶奶想,這個手鐲最該給你,你就滿足了奶奶的心願吧! 春玲含淚接過了手鐲,老人安詳地閉上了眼睛。 奶奶去世後,四哥來信了,說他原准備考軍校,可知道奶奶去世後,家裏又用了不少錢,他決定放棄。春玲看了信,急了,她馬上找人給哥哥去信勸說,並寄去了200元錢,讓哥哥買學習資料。她說:「哥哥,考軍校是你一輩子的大事,可千萬別為了眼前的困難而耽誤了一生啊!」就在春玲想著法了鼓勵四哥時,出走了幾年的母親突然來信了,原來,母親離家出走時就偷偷開了個假離婚證明,後來去了平陽縣,找了一個做食品加工的老闆做丈夫,生活還算可以。她從別人口中得知女兒這幾年受的苦難,心裏充滿了愧疚。母親來信想讓女兒也去平陽縣跟著她過,還允諾給小春玲找一個好婆家。讀著母親的信,春玲的眼淚奪眶而出,她恨母親的無情,可那畢竟是自已的親生母親啊!她多想撲到母親的懷裏好好地哭一場,多想跟著母親過一個正常女孩無憂的生活。可她怎能捨棄這個家,這個家雖窮,但且家人都是真心地疼她愛她啊! 善良的繼父看出了她的憂悉,勸她道: 「 玲兒,你去找你娘吧,爹不怪你,咱家這麼苦,會拖累你一輩子的,爹也於心不忍啊!」春玲咬了咬嘴唇,雙膝跪在繼父的床前:「爹,再大的苦俺都能吃,您可千萬別趕俺走。」春玲讓人代筆給母親寫了一封回信,拒絕了母親的要求。 她一如既往地為這個家操持著。為了給四哥多籌點錢買學習資料,1998年 8月的一天,小春玲又一次想到了賣血。 在她的再三請求下,醫生一次為她抽了 300CC血, 原本身體虛弱、營養不良的她此時更加虛弱。她強打起精神去郵局匯錢。 沒想到,過馬路時一恍惚,她被一輛滿載著鋼筋的大卡車掛倒,沉重的車衛菿她身上軋過---- 噩耗傳來,爺爺承受不住打擊,病倒在床上,繼父四度昏厥過去。 三哥申建文是第一個知道消息趕到家的,他撲到在妹妹的遺體前,哭昏了過去。 二哥申建軍接到電報後,在火車上兩天沒吃沒喝,哭著從上海站著回到家鄉。 遠在西安的讀研究生的大哥申建國聞訊失聲痛哭,他實在抽不出空回家奔喪,流著淚為小妹發來唁電:親情小妹, 你用母親般的胸懷挑起一個沉重的家; 至愛小妹,你用脆弱的雙肩撐起一片希望,我們永遠愛著你____親情小妹。 剛剛收到桂林陸軍學院錄取通知書的申建華同時收到了妹妹的噩耗, 他當場暈倒在訓練場上。他也匆忙趕回了家鄉。 按當地的風俗,未成年的人死後不僅不能舉行葬禮,就連祖宗的"老林"也不能入。 小春玲到繼父家四年,除了改姓,連戶口也沒來得及報,所以,她還不能算村裏的人。可村裏的長輩們深深地被這個"親情義女"的大仁大義感動,不僅破例為她舉行了最高規格的葬禮,而且還在祖宗的"老林"為她選擇了一塊墳地。老人們流著淚說:這麼好的閨女,死了再不能讓她受屈了。 曾經採訪過申春玲的山東省女作家劉紅也趕來參加了葬禮,並為她撰寫了祭文: 你,宛如山澗一朵野花,
你,又是天邊的一抹雲霞,
悄悄地來了,又悄悄地走了。
柔弱的雙肩擔起滿腔摯情, 幼小的心靈托起一個完整的家,年輕的歲月,本應如詩如畫,如絲如縷,
可是你的面前卻堆滿了太多的艱辛和沉重,一個毫無血緣的家,演繹出一番轟轟烈烈的真情;
一個小小的你,雖不驚天地,泣鬼神,可又讓許多天下人為這動情。
你走了,走得那麼輕,那麼輕,輕得像天邊那朵雲----
你留下的情又是那麼重,那麼重,重得像巍峨的泰山----


不是每個女孩都有自己的化妝品,也許她一生沒見過也沒觸摸過!但她是最美的女孩。

「聯絡簿」




當媽媽辛苦,尤其是單親媽媽,需要付出更多心血,也要承受更
大壓力,才能把小孩撫養長大...我,就是個單親媽媽。三年前,因先生有外遇被我抓到,最後以
離婚收場。如今,兒子已經七歲,也唸了國小一年級...

說實在,兒子長得蠻可愛的,可是他的可愛非常像他父親,兩個人的臉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做出來的,所以,有時看到兒子,我就 聯想到那...寡廉鮮恥、沒有人性的風流老公,心裡不免也會生氣。 平時我在美容院工作,每天從早忙到晚,累死了。我實在沒時間 去管小兒子的功課。還好,小兒子的級任老師會在家長聯絡簿上,寫些兒子在學校的表現;同時,老師有兩個橡皮圖章:一個是 微笑的臉,用來表示孩子在校表現良好,值得稱許;不過,如果 孩子在校不遵守秩序、上課大聲講話、作業忘了寫、或和其他小 朋友吵架..,就會被老師蓋一個哭喪的臉... 雖然我兒子長得很可愛,但也頑皮,經常故意捉弄女同學、上課 也不專心、寫字更潦草馬虎,所以,每次他拿聯絡簿給我看時,我就會和他算帳... 你看看,你又得這麼多個哭喪的臉..上課講話、排隊不守秩序、又是和女生吵架、鬥嘴.... 兒子啊,你乖一點好不好?不要跟你爸爸一樣,只會跟女生糾纏 ,可不可以? 一天我從美容院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家,一進門就看兒子一張紅撲 撲的小臉,向我跑過來:媽咪,妳回來啦?! 當時,我好累的嘴巴仍然說著那冷冷的老話: 去把你的聯絡簿拿來,讓我看看你又得幾個哭喪的臉? 此時,小兒子抱著我的雙腿,撒嬌地說: 媽咪,今天我們一起數一數,這學期我總共得幾個微笑的臉好不好?小兒子一說完,立刻從書包裡拿出聯絡簿,數一數,這個星期到底有多少個微笑的臉? 他甚至翻到上星期…上個月…十月、九月... 小兒子低著頭,專心又高興地數著: 三十、三十一...四十五... 聽著兒子興奮的聲音,我的眼眶竟泛出淚水! 是的,兒子..你有好多好多微笑的臉,值得我和你高興地一起 細數,我為什麼要一直反覆挑剔你那為數不多的哭喪的臉呢? 記得上星期,我騎車載著兒子到外頭買麵包。 當天,天空下著毛毛雨,我叫兒坐在機車後座,不要亂跑,我買 完麵包馬上出來。當我付完錢,走出麵包店時,看見小兒子懶洋 洋地整個人趴在機車椅墊上.. 我一看,好生氣地大聲罵他:「你趴著幹嘛?坐要有坐相!」 這時,小兒子挺身坐起,笑著對我說:「媽咪,你看我多聰明...我趴著用身體蓋妳的座位,就不會被雨淋到。妳坐上去,屁 股就不會濕、不會冷了!」 兒子啊,我當時真的好感動!可是媽媽太忙、太累,媽媽心中的 感動,又忘記了...只記得去數你「哭喪的臉」。媽媽很壞對 不對? 當我含著淚,望著可愛的兒子時,他天真興奮地抬起頭,告訴我 :「媽咪,這學期我總共有八十二個微笑的臉!」 那時,我緊緊摟抱住兒子,真心喜悅、滿足地對他說:「媽咪今天加你十八個微笑的臉好不好?讓你有一百個微笑的臉!」 於是,我在兒子聯絡簿上,畫上十八個微笑的臉,並簽上我自己 的名字...


真的很感人,我们常常看到别人错的一面,却从没想过,一点点地错误就打翻了他以往的对。 或许,我们从一开始就不应该用放大镜看待别人的错误。

Tuesday, September 25, 2007

「來生的約定」




有一回我為了一部戲,去花蓮做採訪,在訪談的過程中,無意間聽到了這麼一則讓我不小心紅了好幾次眼睛的故事。經過了兩年的時間,我依然不能忘懷當時聽完之後的感覺,因此,決定將它寫出來。我想,這樣的故事或許也能讓您有些戚戚然吧?衷心希望是的……故事的起點要從台南一處酒店說起……   印象裡,酒店是充滿著杯光斛影、鶯聲燕舞、紙醉金迷……幾乎可以想像的墮落名辭,都在酒店發生。不過,雖然它是屬於沉淪的,但它卻也是可愛的台灣商場文化之一。不少商人在這裡談成了大筆大筆的買賣,也有少的暗盤、勾結等等事蹟在此完成。而我們這則故事的主角,也常流漣於斯。他總希望多喝一杯,生意就多進一筆,這也是多數經商的生意人所企盼的。   但是,在他舉杯和一堆商人「同歸於盡」的P時,他的家庭也被酒精給沖淡了。也就是說,有的時候他家裡出了什麼事?他不會知道,也不會去關心。還好,他有一個很傳統很傳統的妻子,幫他把家裡打理得很好,讓他無後顧之憂的在商場上打拼,賺更多更多的錢!這樣的生活一過就是十幾二十年,一直到他的兒子女兒十七八歲的時候,事情出現了變化。   他一直很自豪他有一對兒女,可惜卻沒注意到兒女已進入青春期。那時,處於叛逆期的兒子,因為對家的失望和怨懟,開始學會了放逐,學會了抽煙、飆車、打架……等等。他開始注意到兒子的改變是在收到學校的成績單,一片滿江紅,讓他幾乎氣炸了胸膛!於是,他對兒子嘶吼、怒罵……   「我每天拼死拼活,在外面掙錢,結果你拿著我的血汗錢,到處玩,到處惹事生非!我還要你這個兒子做什麼?!」   激烈的衝突和無數的爭吵炸亂了整個家,也毀去了原本保持在某種平衡狀態的父子關係。漸漸的,他和他的兒子形同陌路,不再交談。兒子在高中畢業那年,因為聯考落榜又和他鬧革命,最後,兒子提出搬離家門獨立生活,他不得已同意了!他和妻子商量,最後決定委託住在花蓮的妹妹代為管教兒子。於是,他的兒子就像紙鳶一樣,隨著風越飛越高、越離越遠……遠到花蓮去了。   在兒子要去花蓮之前,他曾對兒子立規定:不管怎麼樣,書還是要唸,就算是念夜校也沒關係。他的兒子急於想離開這個家,因此也答應了他的要求。當他的兒子去到了花蓮,果真履行了他的要求,找了一所三流的專科學校夜間部就讀。只是,沒了雙親的管束,兒子變得更野了……   某天,他的兒子不知怎麼的,也許是因為趕路,因而又飆起車來。結果,人算不如天算,他的兒子以為自己閃得過大卡車,卻沒想到閃不過另一輛車。就這樣,他的兒子高速撞上一輛正穿越十字路口的汽車,而且是在沒戴安全帽的情況下!當他的兒子被送到醫院時,瞳孔已呈現放大的狀態,呼吸和心跳也開始不規律。醫生見情況危急,決定先開刀保住一條年輕的生命再說。他和妻子接到消息,連夜趕到花蓮慈濟醫院,著急的找醫生問狀況時,醫生說…「你的兒子已經送到加護病房去了,暫時是保住了生命,不過……很可能會腦死。」   「腦死」,這兩個字就像一道筆直的落雷一樣,直直地擊中他的心底!他無法接受這樣的噩耗,更不能相信一個前月還活蹦亂跳的兒子,從今以後只能像株植物一樣,僵硬而無感地活著,而且,是缺了一塊頭蓋骨的活著。那夜,他在落腳的旅館裡,一口一口地舔舐湧血的傷口,一點一點地縫合碎裂的心…直到天明。第二天,他向他的妻說:「對不起,兒子會變這樣,是我害的……我想在花蓮租間房子,全心照顧兒子,彌補我對他的過錯,妳說好不好?」   他的妻答應了。於是他放下了二十幾年來辛苦打拼出來的生意和商場上的地位,帶著妻和女兒,在花蓮租了一間小小的房子,並將已成了植物人的兒子接回就近照顧。為了生活,為了養家,也為了兒子的醫療費用,他找了份工地臨時工的工作。已經步入中年且二三十年沒做過苦力的他,笨拙而吃力的隨其他工人穿梭工地,掙取微薄的工資。   扛著沉重的磚塊,每一個艱辛而蹣跚的步伐踏出,他都告訴自己:「兒子一定會醒過來、兒子一定會醒過來!」這樣的信念,讓他有勇氣咬緊牙根踏過每一滴腳下的汗水、忍過一次又一次肩上滲血的痛楚…在那段時間裡,讓他最快樂的,就是當他拖著一身的疲憊,回到家聽見女兒對他說:「爸爸,哥哥今天眼睛眨了一下哦!」 眨眼,一個多麼簡單的動作!一個對他人而言是尋常而普通的小動作,對他卻像是上天給的極大恩賜。   也許是他的執著感動了天,或者,是妻和女兒在醫生的教導下,每天不斷的為兒子做復健、刺激感覺神經,起了作用,他的兒子真的醒了!他深怕這個奇蹟的降臨只是一場夢,所以長跪在地上,不斷的感謝上天,不斷的磕頭。他感謝老天爺,感謝老天爺放過他的兒子,也祈求上天發慈悲,別讓兒子再睡去。那夜,他興奮得無法入睡,就好像是怕睡醒後,夢也跟著醒了一樣。整整一個夜晚,他的臉上盡是滿滿的笑和淚,心裡全是滿滿的感恩和祈禱……   兒子醒了,他和妻趕緊聯繫主治醫師,希望醫師能將兒子的頭骨裝回去,避免兒子因不小心的碰撞,而再度傷害到大腦。但是,經過主治醫師的評估,擔心頭骨裝回去會造成腦壓升高,危及患者生命,於是建議不要做這項手術。最後,在他和妻苦苦哀求之下,醫師說:「這樣好了,如果你兒子能夠自己走來見我,親自跟我說他想動手術,我就幫他動手術。」   有了醫師的承諾,他和妻燃起了希望。雖然,兒子醒來後的智商,和一個兩歲大的孩子無異,而且必須靠輪椅行動,大小便也不能自己控制,但對他和妻來說,那已是無限滿足的了。他對妻說:「我真的很謝謝老天爺,謝謝祂給我再一次當爸爸的機會。過去,我沒陪兒子一起成長,從現在開始,我要陪他一起長大,做一個時時刻刻陪在他身邊的爸爸……」   從那之後,他更加賣力的工作,甚至是別人不願做的工作、不願加的班,他都願意。因為他想要重新學習當一個「爸爸」,他要給兒子最好最完整的復健療程! 告訴我這個故事的志工形容說:「就算你告訴他,我給你一百塊,但是要先打你一巴掌!他都願意賺這個錢。」   為了節省開銷,給兒子做復健。每天中午,他就只吃一個白饅頭、一杯白開水。而他的兒子,也在妻和女兒細心的照顧下,一天比一天進步。終於,兒子從牙牙學語中,學會了說「爸爸」兩個字。當他聽見兒子含糊地說「爸爸」的那一霎那,那種歡喜,比給他幾千萬的頭彩還要來得快樂;快樂到只要一想到都會笑的快樂、連做夢夢到也都會笑的快樂。那陣子,他工作的時候,常會開心地跟人說:「我兒子會叫我爸爸了,他學會叫我爸爸了……」可惜,就在他覺得他的好運來了的同時,沒想到他這一世最大的劫數也跟著來了!   某天,他工作到一半,忽然昏倒了。送到醫院之後,醫師檢查結果竟是--肝癌!而且,已經到了末期!醫師建議他趕緊住院接受治療,但他拒絕了。他說他還有很多事還沒做,還有未挑完的擔子,他不能住院。他離開了醫院回到租屋,不敢將自己的病情告訴家人,一如往常地,陪著孩子笑、陪著孩子做復健……然而,他的病終究是會被家人知道的。當他第二次在工地昏倒的時候,他的妻知道了他的病,知道了他只剩三個月不到的生命……   他依然堅持不住院,即使妻要求他、醫師強烈建議他!每天,他忍著癌末帶來的痛苦和腹部日漸隆起的積水,拼命地工作著。在他心裡,想的只是多賺一分錢留給家裡。他還沒看見兒子能夠自己站起來之前,他不願倒下,不願就此放手。這時候的他,只剩這樣一個對「家」和「兒子」的信念在支撐著他,支撐著已經瀕臨不堪使用的軀殼,繼續向前走。   癌末的疼痛是澈入心扉的,是非一般人能忍的!因此,才會有疼痛控制的安寧療護。然而,那樣的療護需要的是時間和金錢,而他最缺的,正是時間和金錢!因此,他只能一再的忍,忍到幾乎咬斷牙根的忍著!但是,再堅強的人總會有脆弱的時候,他也不例外。好幾次,他真的忍到了極限,而妻也不斷的哀求他去醫院打一針止痛劑止痛,他才默許地點點頭。但他總在臨出門之際,都會這樣問妻:「家裡還有沒有錢?」如果妻回答有,他就願意走這趟醫院。如果妻有所猶豫,他便會調頭回屋,寧可真的咬斷牙根也不願去!   他和死神之間的搏鬥,在歷經了幾個月之後(超出醫師的預估),終於,他得以親眼見到他的兒子推進手術室。他等到了他的企盼,精神也因此鬆懈而第三度倒下。這一次,他再也沒有氣力告訴醫生他不想住院,他想回家……此刻他唯一能去的地方,就是之前他一直不想去的地方,「加護病房」。這時,他的生命已走到了盡頭,死神也已走到他的腳跟前,向他招手。但是他仍有心願未了,他仍放心不下他的家人,所以他試圖拼搏,跨在生死的界線上,和死神拔河!   接連著兩天,插在他身上的生命徵候儀時強時弱,心跳和呼吸也時虛時實,但他就是頑強地不肯停止、不肯妥協。到了第三天,他和死神之間的比賽,輸贏已經十分明顯,任誰都看得出來只要死神輕輕加點力,這場生死競賽就會宣告結束。這時,醫院的志工帶著他那甫能下床行走的兒子,來加護病房看他。   當他聽見兒子輕聲地在他耳邊說:「爸爸」的時候,生命徵候儀上原本近乎是一直線的心跳曲線,忽然顫抖掙扎起來,就好像是他已經全然無力的軀體,亟想掙扎坐起一樣!但是,此刻的他再怎麼樣努力都是白費,那條綠色的心跳監視線,才抖了幾下,就又回到方才那樣,近乎一直線的輕顫……!志工看著監視器近乎平直的線,知道他的心還是放不下。志工不忍見到他不能安心的走,因此一直的給予安撫,告訴他:「你放心,家裡的事我們會幫你的。你放心。」   綠色的線仍在輕顫!他仍在拼……   志工輕喚他的兒子,希望他的兒子給父親最後的安慰。於是他的兒子輕附到他的耳邊,用著一種童稚而真摯的聲音,緩緩地說:「爸爸,下輩子,我還是要當你的兒子。」綠色的線忽然暴起,他用盡最後一絲力氣,一手握住兒子的手,一手握住志工的手,高高舉起……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放心,你的兒子交給我們,我們會照顧他的,你放心、放心、放心……」志工不斷地安撫著他的心。   終於,他的手垂了下來……鬆開……綠色的線停止顫抖……心跳指數回歸於零……他,終於走了,記著兒子最後的約定,走了。

  記後:
這則故事最後還有一小段,是關於他捐出大體、告別式上他的妻對他的懷念等等……在此不多詳述。故事說完了,情卻未了。在未了的情裡,我想說:每一位父母都是在當了父母之後,才開始學習扮演爸爸媽媽的角色。因此,我們做子女的又何必去苛責自己的父母呢?畢竟,他們也在學習啊。另外,不要再說「以後再說」、「等一下」的話了。愛要及時,親情無價,在還沒太遲之前,對您的父母說聲「我愛你」。好嗎?